一棵稗子提心吊胆的
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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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嗣/一个上帝步行在旅行者的沙盘

总之是来交党费了…还在写烤炉视角的一半,但预计要磕很久இ௰இ


预警:主观解读浓度极高,暴风ooc















-跑丢了绿色蝴蝶结的珍妮以为那饰物仍在自己头上,今天看着似乎分外友善的人们对她说,你抬起头来真美。

我说这种时候能和渚君在一起真好啊,他留给我白色被子覆盖下露出的白色脑袋,我不清楚他是否睡着,定期的训练有时让我们避之不及,偶尔上着课被叫出去,分不清驾驶eva,奔走在不眠不休的测试与实战中做救世者或坐在课堂上念书间或打盹哪个是生活本来的样子哪个是闲暇的消遣——哪个是不可或缺,哪个是幻梦。然而这样的生活对渚似乎没什么影响,他看起来适应得很好,自诩从六岁就参与eva驾驶员选拔的明日香也不及他…六岁到十四岁的明日香已经被二号机驱逐,还好绫波还在?可绫波是谜,在子宫天使面前我以为我终于懂了,原来那不过是方才译出谜面,我似乎已经没有了解题的立场,我就像救世者,美里小姐也尝试让我深信这个,我站在廊桥上仰望父亲,镜片下晦暗的目光射向我,避之不及,这时才像真实地被铃原同学一拳擂倒,我无法在身上找到他,他的生活似乎也最好排除开我的存在,我站不起来了…如果“救世”是不得不遵从的什么旨意,那我甚至做不了自己的英雄。而我是唯一适配的人,只能是我,所以我做。我做了,但我是无力的,总是这样。然后渚薰,这个家伙出现了。他问我他是否已是我身边最后一个可依靠的驾驶员同伴,他希望如此?他却没有想过笨蛋真嗣也终于离开nerv,令他这个三头六臂的强悍出奇的新人独当一面的可能性吗?——啊,不得不做,正像我最初一样。他没有转过来面对我,只是被子里传来声音,真嗣君,有没有希望过我不是这时出现?

不是这时?那么,绫波还经常来上课,明日香刚搬来美里小姐的宿舍,我们还在玩成年人游戏的时候吗?我想明日香是鲜艳的女孩子,绫波也安静可爱,而我黯沉失色,那渚君还缘何会注意到我呢?如果是那时,生活鸡飞狗跳,我无暇自顾,也似乎乐在其中,我是否还会希望渚君注意到我呢?就像现在这样,只有我们两人的…

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我想这不是渚君想听到的回答,再怎么说事已至此,我们也不能重新初见,对吧?他看起来知晓一切,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见我不作声,那床被子翻卷过来,我猜他在看我,我没有特定的宗教信仰,只是在书本里有所涉猎,正像我不明白为什么要以圣经为无解的怪物命名,我不明白为何他红色的眼瞳看向我的时候,我好像跪在无人的告解室,主啊,即使我无比虔诚,那仍然让我感到无所遁形。但此时我无话可说,我没有睁开眼睛。现在,发出一个并不必要回答的感叹句之后,碇真嗣睡着了。

渚薰这个人以一种奇异的立场大张旗鼓地进入我的生活。先前只有三位驾驶员时,班里偶尔会议论,说能开eva的没有什么正常人,我是缩头鸵鸟“笨蛋真嗣”,绫波过于淡漠寡言,让人觉得不近人情,明日香经常表现出一种近乎刻薄的自负,“你是笨蛋吗?”,我有时候想,再怎么说关于这两位的谈资往往也会有“明明长得那么漂亮,如果能怎样怎样就好了啊”,我觉得被那样谈论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她们是有过人之处的吧,同学们鲜少提到碇真嗣,只有陌生人的“碇司令的儿子”“初号机驾驶员”,那种东西既不是我想要拥有,也并非我能改变,我不爱听。铃原是因为太过正常和均衡才被eva排斥的吗?我在心里这样问自己,最后还是觉得这样轻薄地谈论因此残疾的友人有失道德。渚薰的到来打破了这一切,如果说他哪里不合常理,非常极端,那或许是这个人无懈可击,好像没有缺点。我看过他弹琴,念书,和同学说笑,做同步率训练,洗澡,怎样都是有一种很特别的风度…啊,兴许是有异常的,他总是莫名地特别在意我,我不喜欢被关注,所以也不会刻意注意谁,总是观察他是因为总会发现他那双红眼仁很专注地看着我,即使被我回望,他也不会立即躲开,视线相接时看到我瑟缩他会报以微笑。我们非亲非故,我身边已经没有无条件关爱我的亲人,美里小姐照料我也是父亲强加的任务而已。原本以为这已经是我受到的最高礼遇,那天做完训练,美里小姐因为加持先生身上的谜团显得颓废无力,明日香日益刻薄,我看起来擅长沉默,但我也不愿身陷那种僵局,我不是很想回家,本想自己静一静,然后回家看到各自回房的两位女士紧闭的屋门,自己也直接入睡的。或许因为只有渚薰会和我同一时间进男更衣室吧?(不知道绫波和明日香会不会一起聊天洗澡?)渚君见我没有进洗浴间的意思,便邀请我一起洗澡,又是莫名其妙,我还以为他会是落下了什么东西,等着他向我借肥皂或是什么,结果竟如此稀松平常——

我们起初在闲聊,他好像很清楚我好奇他的过分关注,于是说我心思纤细,什么值得好感,我像个傻瓜,好像换上了备用智力,此刻倒计时已经归零,现在我的大脑已经不是我的,我支支吾吾,居然问他什么是好感。虽然我不像他那样清明,也不至于这都不明白,我大有这个人再也受不了我的蒙昧,转头不再说话的预感,是喜欢啊,他说,就是喜欢的意思。

在nerv我不曾主动和什么人相识,大家把我和铃原、相田叫做“笨蛋三人组”,好像我们三个是志同道合的好朋友,或至少臭味相投,实际上是我的首战不尽人意没能保全铃原的胞妹,他怒火中烧擂了我那一拳,我们两相亏欠,并且eva驾驶员似乎也还算比较酷的差事,两人才由此亲近我。如果只是为碇真嗣而来的话,渚薰应该是头等奖吧…虽然我这个人也没什么吸引力,和我相处称不上舒适,不能算作什么好事就是了…

我这样想,可渚说,他或许是为了遇见我才诞生的。我没有见过谁说分量这么重的话,偶尔会听到女生们议论“那个碇真嗣何故总和薰君总在一起?”,我想我大概是平庸到无药可救,连渚薰这种人的光环也无法把我照亮,没有人在意我的内里。我究竟希不希望别人看到我的内里?至少现在,我觉得在渚面前褪下正中央写着大大阿拉伯数字1的作战服露出我细瘦的肢体不算让我羞赧,我似乎事事比不上他,从体格到手上做的各种活计,但是他并不乐意我把他放到对立面,说不要把我俩拿来比较。虽然话语间有飘忽其词的成分,我却无法反驳,他说什么都能让我生理性脸红,我告诫自己要坦诚一点,不要显得扭扭捏捏。

一切已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班里的同学在一批一批的搬出第三新东京市,因为爸爸,因为美里小姐,我是会留在nerv总部的,虽然我不知道渚薰为什么没有离开,也不知道爸爸他们究竟打着什么算盘,但我觉得渚君还在我身边,可以救我于水火之中。那个午后,他坐在长着双翼的雕塑残坯上,熟稔地叫出我的名字,水边这一块据我所知没什么人会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我独自发酵的圣地。他穿着和我一样的校服,夕阳把他灰色的身影烧得流光溢彩,带着不同于撞见绫波出浴或被明日香啃咬嘴唇的悸动,我觉得他瑰丽至极,以致有些虚假。我以为我自此可以摆脱黯沉的我了。洗浴间的熄灯时间到了,我说应该回家睡觉了,浴室偏黄灯光下流光溢彩的瑰丽影子好像在装傻,和你一起吗?

我不是什么聪明人,和渚君一起装傻应该是可以被原谅的。

后来我是怎样含糊其辞了来着?

我得知渚薰不是人类时不算很讶异,“渚薰是使徒,你现在就出击,否则事态会无法挽回”,这些明明是前言不搭后语,使徒们都大肆破坏,我初来乍到时被第三使徒殴打,第五使徒灼伤我,第九使徒的酸液……我在第十二使徒体内的绝望,因第十六使徒不得不自爆的绫波……现在告诉我渚薰是作为第十七使徒出现,他是什么种族其实我已经不太在意了,这个人身上不合常理的地方太多,比如似乎浮在空中说话,总能参透我和身边人们,像是俯视,却不是轻蔑的那种,嗯,这种浮在空中的性情正和他浮在空中的姿态很相符,所以我不讶异吧。他是敌人,美丽小姐这样说,他只身闯入最终教条,确实是一众使徒试图做的事,而初号机驾驶员只得驾驶初号机去阻止他。

除了进入最终教条接触一个不被许可接触白色巨物外,渚怎么想也不能是敌人,他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他接触那东西的目的,他要做什么?“不阻止他我们都会死!”,这时我想的似乎是“那便试一试会不会死呢”,原来是不是敌人不是因为他做了什么,只因为他是异类,于是乎——?

一切都乱作一团。这时候我的声音无法传达,所以我也很争气地没有发声,不然又是耍小孩子脾气了吧。“碇真嗣想要什么”并不重要,对峙的是第十七使徒的意志和碇源堂领导下nerv的裁决,碇真嗣——甚至不是碇真嗣——初号机,只是nerv的匕首,而初号机驾驶员不得不做。渚问我,你的愿望是什么?这是个问句,但问题和答案都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们只是要作别,我们能做的只有作别,不然就什么也不说,然后一方灰飞烟灭,只有万劫不复。

那时我才突然意识到,喜欢不是个问句,却如此想要得到答案——我尚没有回答渚,可我同时那么清楚,我的任何答案都无法把他留住,我不知道爸爸究竟有什么计划,说到底我只是自己也看不清自己的一环罢了。nerv不会因为碇真嗣一句肯定的回应就能把对渚薰的判决翻转一百八十度,这就是命运吗?我们被推搡着不得不前进。

他把脖颈放在我虎口处,不,他让我来选,实际上那是个祈使句,一定是吧。我像绫波那样期待一个无力抗拒的命令,这并不是我情愿做的事。我把他抄起来,把他的脖颈放在我虎口处,现在这两种表述并无区别。他说要我杀死他,这样即使我讨厌他也忘不掉这种感觉,我只能徒然咬着牙流泪,鱼哭了海知道?他不愿留下什么实质的东西吗?只要一种触感。我的眼泪会融进LCL液,出了驾驶舱的我连泪痕也不会剩下。明明是他在陨落,又像极了我和一羽初生的懵懂白鸟对视,只是一眼便腾空而去了。我们相识太短,一见就是轩然大波,一别即是死别——怎么会这样呢?我想起来薰君问我希不希望他不是在这时出现,我当然希望,能不能不要照亮我,不要拯救我,不要降临,我想在校园的天台上,在男更衣室,在体育场或上学路上,最后一个和弦落下,我从椅子上起身收好大提琴,然后薰君合上琴盖,我伸出手来,我们一起走吧?

那次作战回来,没有人夸我干得好,也没人怨我磨磨蹭蹭拖拖拉拉。美里小姐也只是问我:

真嗣,明明已经有过这么多次了吧?还是剥离不开感觉共享吗?为什么一直在洗手?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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